“啊……是郭先生！”

“郭公子的父親當年可是醫治了城主的！”

“郭家世代從醫啊……”

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，站在人群外圍的張玉琴看到郭君拓時目光亮了一下，握著帕子的手緊緊捏了一下，微微低頭，露出一抹羞澀的淺笑，隨即轉身離開了人群。

刀疤男似乎一開始並不認識郭君拓，待聽到周圍的聲音之後才有些慌色，忙扭頭去人群裏搜尋張玉琴的身影，卻什麽也沒看到，頓時心下更慌。

“你可來的真巧。”顏千禧笑笑，隨即從袖子裏摸出一塊帕子，走到“爛臉”婆娘面前說：“煩請您伸出胳膊，讓郭公子給您請脈。”

“爛臉”婆娘看了刀疤男好幾眼，都沒得到回應，不得不將胳膊擡起。

刀疤男沒有找到張玉琴的身影，回過頭來，趕緊沖過來拽住“爛臉”婆娘，將她攔到身後，“你們幹什麽？”

“幹什麽？”顏千禧笑，“把脈看病啊，你故意攔著，該不會是因為您夫人的臉不是我們家的吧？”

顏千禧話音剛落，圍觀人群一陣唏噓。

“你胡說！”刀疤男怒喝，“我不許外人碰我婆娘，你找個女大夫來！”

刀疤男話音剛落，人群一陣哄笑。

雖說古人男女有別，但大夫多為男的，行醫問診也不過以方帕隔一下，斷然沒有為了男女嫌隙諱疾忌醫的，而且，不管怎麽說，郭君拓給“爛臉”婆娘問診，吃虧的也是郭君拓啊！

眾人笑的便是這個意思。

“不摸脈也無妨。”郭君拓微微擡手攔了一下顏千禧，側頭打量了一眼刀疤男身後的爛臉，“行醫者，望聞問切，夫人這張臉，膚幹，暗紅，乃血於之色，膿包破裂，味臭，且又舊印，並非一時之癥，可見並非如你所說，乃昨日用胭脂所致，依我看來，倒像是長久不清晰，染了臟汙所致！”

“就是嘛，一天怎麽可能爛成這樣！”人群又開始附和郭君拓的話。

刀疤男一看形勢不對，拽了“爛臉”婆娘的手，轉身往外走，“你們就是一夥的，我與你們說不清！”

顏千禧趕緊給了曹晗一個眼神，曹晗快跑幾步，搶到刀疤男跟前，跳起來朝著刀疤男胸口一腳，直接將刀疤男踹翻在地，連帶著他抓著的“爛臉”婆娘也被牽扯著倒在了地上。

“想跑，你可問過我？”曹晗笑著上前，一腳踩在刀疤男胸口，將剛要揪起身的刀疤男又踩了下去。

“你……你們，想幹什麽？”刀疤男面色痛苦地看向曹晗以及慢慢靠過來的顏千禧。

顏千禧不知從哪拿了一把剪刀，舉在手裏靠到刀疤男面前，然後慢慢蹲下，舉著手裏的剪刀在刀疤男嘴邊比劃了好幾下。

“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故事了？”顏千禧笑著用剪刀貼著刀疤男的下唇淺淺劃了一下，“說謊，可是要拔舌頭的！”

顏千禧話音剛落，刀疤男便趕緊將嘴唇緊緊抿了起來。

顏千禧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，“抿著嘴我就剪不了麽？”

“你若是真害怕，我可以給你個機會！”顏千禧挑眉看向刀疤男。

刀疤男不敢開口說話，抿著嘴連連點頭。

顏千禧收了剪刀，淺聲說：“你告訴我是誰讓你來誣陷我的？說了，就饒你一命，不說，你這輩子都別想說話了！咱們可是事先說好的，周圍這麽多人可以作見證，我拔了你的舌頭，連官府都不會把我怎樣！”

刀疤男抿著嘴思索了好一會兒，勾著頭往人群裏看。

“別看了，跟著你來的人早就走了。”顏千禧溫聲提示。

“你知道是誰？”刀疤男詫異地看向顏千禧。

顏千禧淺笑，“我當然知道，只不過是看你老不老實罷了，我不僅知道是誰指派你來的，我還知道她為什麽走。”

“為什麽？”刀疤男接話問。

“因為，她壓根就沒指望你們能成功！”顏千禧挑了挑眉尖。

“不可能！”刀疤男提高音量，“她答應過我，事成之後給我一百兩！”

“所以，她壓根也沒打算給你一百兩！”顏千禧繼續笑，“她叫你來，不是真的想誣陷我，不過是讓你來我這裏鬧點事，讓我沒法開門做買賣罷了。”

顏千禧說完，杜月芬等人宛如醍醐灌頂，這才發現這事鬧了近兩個時辰了，也就是說在這兩個時辰裏，“千禧”一盒胭脂都沒有賣出去。

“卑鄙！”杜月芬罵了一句，又覺得不解恨，擡腳往刀疤男腿上踢了一腳，“別拔舌頭了，這等惡人就算是殺了都不為過！”

“別，不要！”刀疤男縮了縮腿，“我說，我說，指使我過來誣陷你們的是個小丫頭，年歲看著跟你差不多大，可我也不知道她是做什麽的啊？”

“不說實話？”杜月芬又往他身上招呼了一腳，這一腳偏重，踢得刀疤男連連叫痛。

“各位女俠，饒了我吧，我說的都是實話！”刀疤男告饒。

顏千禧等杜月芬又踹了幾腳，才起身攔住她，然後低頭對刀疤男說：“行了，你走吧，你若是還能瞧見那個丫頭，告訴她，立了賭，就堂堂正正的比，如果使這些手段還輸給我了，那可就更丟人了！”

“好，好。”刀疤男點著頭，並且在曹晗擡起腳的那一瞬間翻身爬到一邊，飛快地竄出了人群，先前到底的另一個壯漢和“爛臉”婆娘早就跑沒影了。

顏千禧收了剪刀，笑著站到鋪子面前，“讓各位見笑，方才出了點意外，等丫頭們打掃幹凈我們立馬繼續做買賣，為表歉意，今日所有的胭脂都給大家便宜一成！”

“好嘞！”眾人紛紛鼓掌叫好。

顏千禧扭頭給了幾個主要的人眼神，大家會意地退到攤位裏面去。

“就這樣嗎？”杜月芬問，“這事肯定是姚夢幹的，咱們難道不去找她理論？”

“找了也沒用。”顏千禧神色淡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飲盡，“反正大家心裏都有數了。”

杜月芬側頭疑惑地看著顏千禧，“那人什麽都沒說，大家心裏怎麽就有數了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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